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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四十三章 天下小心火烛(第13页)

    右手无大拇指的女子笑道:"与刘师弟想法相反吧。"

    刘羡阳叹了口气,懒洋洋背靠椅子。

    清风城许氏,早年从杏花巷马家手中,买下了一座龙窑窑口。

    而那个与一位琼枝峰仙子结为神仙道侣的卢正醇,前些时候还故意衣锦还乡了一趟。

    连那宋搬柴都成了大骊藩王,找谁说理去。

    阮秀离开石崖,走过石拱桥,在河畔那边缓步走来,谢灵立即起身,去与阮秀闲聊了几句,才远离几步,御风远游。

    秀秀姐在来时路上,私底下传授了一门好像全然没有跟脚的剑术给他,让谢灵十分开怀。

    秀秀姐虽然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,可好像对自己,终究是有些不同的。

    事实上,阮秀早就教了董谷一门远古妖族炼体法门,更教了徐小桥一种敕神术和一道炼剑心诀。

    至于谢灵这边,阮秀只是在御风途中,无意间想起此事,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太偏心,才随便给了这个心比天高的师弟一门剑术,品秩不高,只不过相对适合谢灵的修行。

    董谷和徐小桥也同时告辞离去。

    阮秀没坐在那几条竹椅上,而是从屋子里边搬了条凳子落座,轻声道:"恭喜跻身元婴境。"

    刘羡阳挠挠头,"没头没脑的,破境没道理。"

    阮秀其实知道真相,是那位齐先生的关系,却没有与刘羡阳说破。

    刘羡阳递过一把瓜子,阮秀摇摇头。

    刘羡阳自顾自嗑瓜子,没来由随口说道:"如果光阴长河可以倒流的话,秀秀姑娘重新走一遍骊珠洞天,是不是会过得更开心些。"

    阮秀想了想,答道:"不能作此想。"

    青衣女子,还是扎了一根马尾辫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偶尔会扎成麻花辫,反正大体上都是变化不大的。

    刘羡阳点点头。

    阮秀说道:"其实抓鱼没那么难。"

    刘羡阳笑道:"对我们来说,小时候会比较难,大了后,也还好,我跟陈平安,还有小鼻涕虫,其实水性都不差。"

    刘羡阳突然说道:"当年被误认为是督造官私生子的宋搬柴,宋集薪这个名字,好像是宋煜章帮忙取的"

    阮秀摇摇头,"不清楚。"

    从来不感兴趣。

    刘羡阳用脚尖在地上写了个"帝"字,再写了个"薪"字,然后自顾自说道:"在南婆娑洲求学的那些年里,我喜欢跟一个同样是外乡人的许夫子问东问西,那位许夫子比较擅长解字,只要带酒去请教,就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所以我跟着学了些皮毛。当时我什么都不懂,就什么都敢问,闹着玩,就让神神道道的许夫子解字算命,我的,陈平安的,宋集薪的,不曾想许夫子就顺藤摸瓜,说了一大通,当时听得我一知半解,就没当真,也没多想。"

    比如帝若只以象形字去解,就会让后世人如坠云雾,所以那位许夫子就另辟蹊径,先以手指蘸酒水,在桌上先写帚字,将其解意为捆束的柴薪,最终再往祭祀一事上去靠拢,还与刘羡阳说了那铸炼阳燧一事。许夫子学问极大,涉猎极多,其中又有谈及论衡篇,说那柴垛集聚,若是再有一把阳燧古镜,借此与天取火,便是远古时代,人族在统祭天上诸神时,此为最高规格的祭祀之一。

    于五月丙午日中之时,天下长日之至,阳气极盛之时,郊之祭,大报天而主日,配以月。

    许夫子当时与刘羡阳笑言,说自己有两位好友,一个姓王,一个姓郑,对此都有注疏,几个人各执己见,早些年还吵得厉害,只是后来都被列为禁书,流传不多。

    许夫子最后说这些老黄历,只是读书人闲来无事的纸上学问事了。